【S/B/S】The Lucky One（Ch.03）
Ch.03
“噢我的上帝，”瘦瘦高高的黑皮肤男人用双手挤着脸颊，五官在手掌间挤成一堆。“噢上帝……兄弟，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跳起来给你一拳头。要我说你的反应算是够快，可是——”
“老谢尔盖的面试风格直接从招聘洗碗工变成了招聘工程师，可他手上捏着足够的线索……我不能说‘嘿伙计们，我忘了自己没通过高级恶棍毕业考试，这事儿完了’然后径自走开。”克拉克·肯特，星球日报的好记者，老老实实戴着那副有点过时的黑框眼镜，头发也从不久前的乱七八糟变得刻板整齐。老版式的西装皱巴巴的，尽管餐厅里冷气够足，他穿得也有点嫌多——这让他看上去有点臃肿。“而且你知道我写报道，迪肯斯，不是犯罪小说。想到什么直接就说出来啦，当时可是有把枪指着我呢。”
“是的，是的。”迪肯斯露出他的豁牙，扯了个鬼脸。“说得就像你真的害怕一样——为什么不能干脆讲个笑话，或者从你报道过的槽心事儿里挑一篇。”说着他自己回忆了下能记得的几篇沾边报道，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实记者。“好吧，当我没说。没准你找了个十分适合的角儿呢。”
你看，对于超人来说一小时能做很多事情。足够离开一个破旧的废品处理厂，飞去宇宙哪个角落把巨型蠕虫从它不该待的地方挪开，回到地球处理即将变得更糟的恶性车祸，毁掉一枚因为某个“失误”乱飞的弹头，诸如此类。
再比如最后换上他熟悉的普通人壳子，回到大都会跟他的朋友来个友好的下午茶。
克拉克搅着面前的奶昔，扬起眉毛。“合适？”
“我对那个布赖恩了解不多，如果这是你要问的。”黑人抬起双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袖子上抖落了点面粉。“说实话我想象不出来谁能了解他——他居然去给老谢尔盖干活这回事我也很吃惊，之前他就像个幽灵，活像和别人说几句实话就会被召回地狱。我打赌那个老狐狸也提防得很，毕竟布赖恩从不相信任何人。”
“他看上去确实不受欢迎，我听他们叫他疯子。”克拉克转着手里的玻璃杯，冰凉的杯子在塑料桌面留下一个水圈。“不过老谢尔盖看上去挺器重他，谁知道呢。”
“我跟布赖恩有过几次合作，令人感慨的老时光。”迪肯斯拿起面包圈咬了一口，然后呸了一口。“它真难吃！一会儿我可得跟老板推荐一下我们店的货。哦对，老时光。他很聪明，克拉克，你得小心。别看他块头不小，那可是一个察言观色的好手，他们都说他有魔鬼的本事，能一眼看出你藏了什么秘密。你想听听个人建议吗，兄弟？小心他给你的一切东西——哪怕没给也得小心——我可不信魔鬼那一套，准是哪里给他黏了窃听器，或者别的什么。”
“他给了我个一次性手机说等头儿联系，然后像赶苍蝇一样把我赶走了——‘拿着钱去给自己找点乐子，难道你指望我跟着给你换尿布吗？’”克拉克模仿了下对方冷硬的俄式英语，笑眯眯地瞧着迪肯斯露出仿佛被面包噎住的表情，“不过放心，我根本没放身上——我可是衣服都换啦。”
迪肯斯舒了口气。
“好吧。你要是真的想演一个普通意义上的杀人犯，布赖恩肯定能看穿你。克拉克，你不是那种人。”黑人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陈述着，左手扫过自己右臂上长长的刀疤。“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被那家伙当成反社会也挺好，你知道高谭那个地方，如果大家认定了你是个疯子……那么你越亲切，就越可怕。”
“嘿，”想着他甚至露出一个豁牙的笑容，“搞不好你真的能糊弄过去，让那只狡猾的鬣狗好好头痛头痛。”
“谢了，迪肯斯。”克拉克笑着站起身，拍了下对方的肩膀。“再不回去我得露馅儿啦，替我向苏珊娜问好。”
“我妈现在甚至能坐起来打毛衣了，她很开心我终于愿意继续我老爸的手艺。这档子事完了之后你可得来我家店里尝尝面包，你会没事儿的吧？”
“我能应付，这话我可记下了。”他看见对方谈起母亲的时候闪亮的眼睛和快活的笑容，然后眼看着它们带上担忧。“我可是个幸运的家伙，记得吗？”
“这是毒品加真的卧底，见鬼。这可是危险的调查活计，最危险的那种——该是条子们干的。我是相信你不会伤害任何人，记得可别被条子或者蝙蝠侠逮着。”迪肯斯看着那个蓝眼睛记者递过来的信封，并没有接。“线人需要报酬，朋友不需要，兄弟。”说着他扯了张餐巾纸，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瑟希莉的号码，我真的不需要钱。”
他看上去有点犹豫，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减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帮她，你知道的。就像当初帮我一样。”
“我保证。”记者轻松的表情严肃下来。
“他们还说记者只是装在好衣服里的贼，嚼完价值之后就把你用废纸一包扔进垃圾桶。”迪肯斯喃喃道，给了大块头记者一个短暂的拥抱。“记得面包。”
“我会的。”
克拉克·肯特攥着手里的餐巾纸，尽管他一眼就能记住那个号码。此刻他已经绕过了餐厅面前的小楼，X光视线依旧能让他看到建筑那边的景象——迪肯斯依旧站在那里，看着记者消失的地方，表情更担忧了。
人心是很奇妙的东西。他还记得一年前的迪肯斯·汉克在巷子里凶狠地瞪着他，满脸是血咆哮的景象。那是他和露易丝一起做的追踪调查，关于几个小有名气的惯犯被释放之后的去向和相关社会问题的分析。克拉克依旧相信没有什么生命只有纯粹的恶意，只要有思想那么或多或少都有善良的部分。只不过有的没有意识到，有的隐藏起来，有的彻底摒弃……有的则需要一个机会。他试图用并非超人的身份去唤醒那些人性的部分，失败的次数不少，但总有成功在那里。
一星期前在他看到迪肯斯的时候，黑人面包师正蹲在地上。之前会熟练扣动扳机的右手，此刻正努力往因摔倒而哇哇大哭的孩子手里塞个香甜的可颂，他看上去甚至有点手忙脚乱，不过脸上毫无疑问挂着笑容。
人心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克拉克想，他对这部分深信不疑。那些回到阳光下慢慢生长的善良让他感到无比踏实，就算他脚踏着虚空。
布鲁斯·韦恩没有回蝙蝠洞，在做完必要的布置之后他选择前往“布赖恩”的住所。高谭下城区丝毫不缺乏这样老旧的公寓，它们看起来几乎都一个样子——空洞，死气沉沉，带着腐败和霉菌的潮湿味道，水泥砌成的棺材。
他的室友死了得有几个月。
这是个简单的一室一厅的户型，所以布鲁斯一进门就能看到那张曾经属于埃夫里的床横在那儿，四周散满了衣服和乱七八糟的杂物。似乎它们的主人完全没有考虑过好好收拾它们，这会儿所有东西上面都蒙上了一层不薄的灰尘。
埃夫里·莱斯。老谢尔盖的前任副手，一个标准的混球，从周一到周日几乎每天都不会错过吃喝嫖赌。不过他同样也是胆怯的，就像老谢尔盖那帮子人之前的风格——癞皮狗一样狂吠乱咬，你要亮出手里的球棒它绝不会上来跟你硬拼，可等你的注意力一散，它又要咬上来。
小埃夫里满脑袋鬼主意，不过最好和最差只是蹭吃蹭喝和混吃混喝的区别。上帝，他连枪的保险都不知道怎么拉开。他只有二十岁，刚刚只弄清楚怎么装神弄鬼好在豌豆大的帮派里迅速往上爬。
最终他把自己送进了河底的泥沙，头盖骨上还多了一个洞。
布赖恩要保证一个神出鬼没的疯子形象，朝九晚五可行不通。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一个实际上脑袋空空的租客能很好地给这个身份和这个房间带来“生气”。而现在一个喷嚏都能吹出来肉眼可见的灰尘风暴。
“我奶奶快死啦！”布鲁斯最后见到小埃夫里的时候他正坐在地上，棕红色的刘海被汗水变成一缕一缕黏着额头，颜色像伤口上的血痂。他靠着客厅里的床沿死命干嚎，旁边躺了不少啤酒罐，金黄的酒液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留下十分明显的痕迹。“她快死啦——”
布鲁斯·韦恩没有做什么表示，抬脚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每周末给自己的祖母写一封信算是这个小混球生活中最高尚的日常活动，埃夫里似乎真的很爱这个仅剩的亲人。可惜“布赖恩”显然没有太多同情心。
“布赖恩！我奶奶要死啦——”小埃夫里充分发挥了一个醉鬼的优势，不顾地板上的脏污径自蹭过去抓住了布鲁斯的脚踝。“她躺在那里，插着管子，我瞧见了——她快死啦。”酒精泡发的脑子只能让这个小鬼复读机一样不停重复着。
“放手，还有，你他妈再重复一次，我就把你的门牙踹下来。”布鲁斯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那个老婆子是没钱还是怎的。”
“她有钱，她当然有钱。”埃夫里呵呵地傻笑起来，喷着酒气。“她有的是钱，可惜少一个念耶鲁的孙子凑成一套。但现在医生说她顶多能再活半年。”
布鲁斯响亮地啧了一声，抬脚向空气狠踢，被抓住的脚踝顿时重新获得了自由。小埃夫里抽着鼻子，似乎没考虑好接下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好暂时闭上嘴。布鲁斯默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甩上了门。
那是他最后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见到小埃夫里。
黑暗骑士不会选择一个来路不明的室友，他很清楚小埃夫里的奶奶死掉之后这个小混球能得到足够的钱。所以他想不通，埃夫里·莱斯为什么要去动老谢尔盖的蛋糕呢，现在只有上帝知道了。那些酒渍现在还在地板上，淹没在灰尘里，依旧足够显眼。布鲁斯又瞧了两眼，像往日一样走回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甩上了门。
事情到现在都还在计划之中，他烦躁地想，笔尖在纸上沙沙地滑动着。谢尔盖在高谭的影子里活了半辈子，有着与阅历匹配的狡猾，可惜终归是不够聪明。说服他抢掉死对头的肥肉没有想象中的难，可惜这口肥肉没吃到嘴就被蝙蝠侠毁掉了。布鲁斯·韦恩得到了足够的新型毒品样本，分析报告已经好好裹在包裹里按他指示的地点邮出去，这会儿应该已经在目的地等待他。
布鲁斯停下手中的笔，拿出药水盒子，取下了覆盖在角膜上的薄片。就算是韦恩集团的高科技能让它不那么轻易滑落，时间太久它还是让他不怎么舒服。现在这会儿它的能量应该完全枯竭了，只能单调地改变他的瞳色，也不知道有没有记录到那个卡尔的杀人自白。他捏了捏眉心，接着把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瞭望塔的同僚们有时候会善意地提醒，嘿蝙蝠，不要那么紧绷——你快被自己的计划逼死啦。他知道他们话语下的好意，可这没用。蝙蝠侠没有任何超能力。不停地计划，推演，考虑到每一个微小的差异然后把所有的可能都策划周到——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依旧把自己向着那个极限推近着，毕竟这样才能够做到任何变故发生的时候他能够从容地应对，保证尽可能少的伤亡。老方法，却很有效。绝大部分人不喜欢思考失败之后的各种结局，但他已经习惯并把它们变成日常思考的一环。
眼下他的计划正按照既定的方向好好前行，卡尔是整个计划里最大的变量。
如果他只是一个简单的反社会凶手，也许事情会更艰难，但至少依旧可控。布鲁斯的直觉是这个，蝙蝠侠却不可能只凭直觉下判断。
他知道这世上有无数的未知能使得那样一个大型号谎言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不说别的，至少被极为专业的训练锤炼过的普通人就能做到这一点。蝙蝠侠始终是肉体凡躯，那副隐形眼镜的出现就是为了补全这一点，他能够从录像中一帧帧挑选，寻找谎言的味道。布鲁斯有些遗憾地盯着泡在药水里的镜片，衷心希望它能超水平发挥，至少多记录点当时卡尔的脸。虽然他知道，按照之前福克斯的说明来看希望不会太大。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反社会倒也好，毕竟小丑都能被他关回阿卡姆，至少卡尔看上去还没疯到那个地步。等把毒品的事情调查清楚，如果卡尔的案子——如果真的存在——能再抓住点证据，蝙蝠侠不介意阿卡姆少一间空囚室。
只要那个傻大个儿不是什么别的。军人，雇佣兵，或者别的什么……
布鲁斯再次提起了笔，就算是他也不会希望事情发展地太难看。
厚厚的云层缓慢飘开，窗框的影子在纸面移动。有阳光从桌子前的窗户里刺进来。布鲁斯抬起手来，眯起深蓝色的眼睛。他最终放下了笔，打量纸上并非自己风格，甚至称得上难看的字迹。
埃夫里·莱斯没有朋友，没人在乎这个小混混是否按时往邮筒里塞了信。当然也没有人会在乎他死了之后那些信是否在继续。那个在高谭医院靠着仪器维持性命的老妇人会得到她想要的，一个洗心革面决定好好念书的孙子。护士将一如既往念着那些实际上来自地狱的信件。对于一个好侦探来说，地址与字迹之类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莱斯夫人是这座庞大城市里的一部分，哪怕只是一粒灰尘那么大的一点儿……作为一个无辜的老人，她值得这个。
布鲁斯·韦恩把信纸仔细用信封封好，然后起身扯下了百叶窗。他不喜欢太强烈的阳光。
虽说黑夜才是蝙蝠侠的真正战场，他今天白天的工作还远远谈不上结束呢。
瑟希莉就站在汽车旅馆门口咬着指甲，丝毫不介意已经斑驳的指甲油。她在旅店来来往往的人中格外容易分辨。迪肯斯向克拉克提过无数次这位他的老邻居，而当克拉克看到她的时候确定了迪肯斯没有太夸张——瑟希莉把自己金黄的头发剪得极短。迪肯斯说年轻的时候她曾靠卖掉那头好头发赚了不少。现在她年纪大了，发质干枯，兴许卖不了几个钱了，却依旧保留了年轻时习惯的发型，带着某种奇异的骄傲。厚厚的粉底遮不住短发女郎眼角的皱纹，也盖不了她眼底睡眠不足的浮肿和青紫。不过撇开这些她仍然称得上漂亮，克拉克觉得她甚至有点像已经经受苦难洗礼的芳汀——正巧她确实有自己的小柯赛特，区别在于她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保护得很好。
“格兰维尔女士？”克拉克重新变回了那个头发乱糟糟，半张脸都是胡子的大个子。
“瑟希莉。”她咯咯笑着，挽住他的手臂。“嘿，你比我想象的可邋遢多了。”
“呃……”廉价香水的刺鼻味道让他有点窒息，下意识老习惯脱口而出。“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瑟希莉扭头，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你再这么讲下去，过会儿街上就会有‘住在205的卡尔·乔瑟夫是个老实人，也许我们可以拜访一下他的钱包’这样的小会议啦……你还不习惯高谭。”她耳语般地说道。
克拉克闭上嘴巴，任由她扯着前进。在狭窄的过道里挤过几个散发着大麻味道的年轻人，没几步他们就到了门口。
“屋子里有布赖恩给我的手机，我得先把它拿……”他小声说着，摆弄钥匙的同时偷偷用X视线扫了一圈房间。很确定衣柜与墙缝隙里那个小小的金属器械在他入住的时候并不存在。“见鬼，我们得换个地方聊……”
布赖恩真的是个疯子，克拉克此刻觉得如果精神扭曲也有个奥斯卡，冲眼下的情况布赖恩也能拿到个提名。
“怎么了，卡尔？钥匙搞错啦？”接着那个疯子的脸就出现在了视野里。布赖恩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掂量着一个包裹，看上去十分愉快。接着他朝瑟希莉的方向歪歪头。“哦，尊敬的格兰维尔夫人——你倒是给你的票子找了个好去处。独特的品味，不过很棒。”
好极了，这下换地方明摆着为时已晚。
瑟希莉反应很快，自然到仿佛事情的真相就是对方说的那样。她扭头向摇晃着的瘾君子抛了个媚眼，拨开克拉克的手三两下打开门，朝着他胸口狠狠推了一把，克拉克会意地踉跄了两下跌进屋子。
“真巧，我亲爱的布赖恩，你们认识？”她笑嘻嘻地说，“你看见了，我得借用他一会儿。”
布赖恩吹了声口哨。“我的错。”他说，“你们继续。”
瑟希莉呯地把门摔上，回头发现克拉克正盯着墙壁，脸上混着十足的尴尬、气愤和一点点侥幸，遮盖着半张脸的胡子让这样的他看上去有点傻。然而克拉克就那么看着，活像多看一会儿就能看到布赖恩在墙那头干什么似的。他的双手撑住桌子，面前正摊着一个一次性手机和一个纽扣大小的窃听器。
瑟希莉扬起一边的眉毛。
“哦，得了吧卡尔，你又不能把墙盯出个洞，别再让他打扰我们了。”短发女郎挤了挤眼睛。“我先去洗个澡。”
她用屋子里的收音机成功找到正放着刺耳三流音乐的频道，把音量调到最大，接着走进浴室拧开了水——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脱下鞋轻轻走回来，把她的手机递到看上去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克拉克鼻子底下。
【“洗”个十五分钟，然后我女儿会来电话。就像当初说好的一样，到时我会用这个借口溜出去。不要浪费时间转达迪肯斯的意思，我是不会放弃这个行当搬去大都会的。现在告诉我，你想打听点什么？】
【七月份之后在高谭出现的新型毒品，我想要点儿样本。如果能有相关的消息更好。】克拉克把注意力从隔壁的戴着耳机的布赖恩挪回自己的手机屏幕，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需要太危险的消息，坊间传闻就行。注意安全。】
瑟希莉无声地笑了，冲他点点头。
【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这个。】
一墙之隔，布鲁斯·韦恩放下耳机。他的鼓膜都快被那个老旧收音机发出的噪音绞碎了，不过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知道的情报。
那个傻大个儿显然不是什么单纯的反社会，他进门几秒就找到了自己布置在角落的窃听器，一个专家。但是卡尔显然没有料到那个窃听器有点小小的额外功能，它被挪动的时候会给安装者发射一个足够强的信号。而且尽管大家都知道瑟希莉是个徐娘半老的站街女郎，却很少有人清楚她也是高谭下城区最好的情报商之一。
蝙蝠侠本人碰巧是那一小部分知情者中的一个。知情者有限的情况下，卡尔的身份应该不会太难查。
他摇摇头开始翻看手上关于新型毒品的分析资料，接着眉头越皱越紧，目光久久停留在一串数字上。
突然他抓起资料，连桌上的耳机都没有收拾就直接冲出了房门。这就是所谓计划需要更改的场合，事情比他想的要坏，坏得多。卡尔的糟糕未知跟刚刚的猜想比起来简直是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他是打算顺道处理一下格温·墨菲，也并不喜欢整个计划都被另一个墨菲的理论搞得支离破碎。
他离开汽车旅馆，在巷子中飞快地跑着。夕阳切割下的红光在废墟上显得有些狰狞。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听到那句话，会发现疯子布赖恩的俄国腔一点儿都不剩，声音喑哑犹如某种鬼怪。
“蝙蝠侠呼叫超人。”他说。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