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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B/S】The Lucky One(Ch.01)

Ch.01

       当味蕾尖叫着拒绝今日午餐的时候,克拉克确定这是一个十分高谭式的欢迎——随手在路边买的热狗,黄芥末酱里满满都是带着独特“工业制造”的苦味儿。暗地扮了个鬼脸,来自大都会的记者三两口把并不美味的食物塞进胃袋,叹了口气。他的行李已经在不远处的汽车旅馆里搁好。就算有哪个过分好奇的邻居翻进房间,也不会在那堆标准的混混包裹的里面淘到什么金子。
       像以往一样考验演技的第一站,美好的开始。
       虽然今天早上的开始也完全算不上美好——要追踪在大都会悄悄兴起的毒品这事儿是他主动向佩里提出的。
       露易丝对此强烈反对,强烈到毁了他的早餐。
       “你在自杀,肯特!”她在礼貌允许的分贝范围里努力做出尖叫的效果,试图用怒气掩饰忧心忡忡的部分。“哦,抱歉……可是该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条线卡在高谭!你昨天联系了迪肯斯。”最后一句她的声音降下来了。
       克拉克的三明治则在她第一声大叫的时候代替他去自杀了,这会儿他正弯着腰从地板上捡起它的尸体。
       “没关系,以及,呃……别担心?”他小心说道,掏出纸巾擦着沾在地板上的酱汁。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
       “可是现在我们都知道线索不够,上帝,你要去高谭挖毒品的新闻?那个高谭?”她看起来又要大叫了,不过显然最后控制住了情绪。“我们都知道危险,也经历过危险。但是危险不等于送死,听着,我可以现在就去找佩里,说服他让你和我一起去中心城出差——”
      说着她就要往佩里的方向走,克拉克赶忙手忙脚乱放下纸巾,伸手扳住她的肩膀。
       “露易丝……嘿,露易丝!你知道我运气一直都很好,”他挑着词儿,努力挺胸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我就向迪肯斯打听了点消息,我是要去高谭看看,不过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就看看情况。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保证。”
       “好吧。”露易丝小声说道,“好吧,小镇男孩,我从中心城回来的时候你可得好好待在座位上。”想想她又补了一句,“完整地待在座位上。”
       克拉克噗嗤笑出声,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保证。”他又用力重复了一遍。
       露易丝叹了口气摇摇头,看上去依旧十分担忧。
       “可惜布鲁斯·韦恩又陪他的漂亮女士们去国外做什么极限运动了,没法顺道采访下。不过考虑到你这趟是去招惹高谭的黑暗面,也许你可以有机会采访蝙蝠侠。”
       最终她耸耸肩。
       “祝你好运。”
       ……
       采访蝙蝠侠,说实话他不太想用这个身份。搞不好那个黑乎乎的侦探心血来潮查出来克拉克·肯特就是那个“一脸傻笑飞来飞去的大型号童子军”,然后被打包赶出他那蝙蝠翅膀庇护着的城市。想着克拉克禁不住拽了拽黏在下巴上的假胡子,确保没有面包碎屑挂在上面,让它看上去尽量自然。
       超人的皮肤允许他用些一般人不敢用的黏合剂,它们足够结实,除非超人自己心血来潮想要把它们扯下来。旁边杂货店脏兮兮的橱窗能照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穿着并不利索,看上去足够落魄的大个子剪影。很好,他小声嘟囔。这确实是他现在需要的角色——一个过得不怎么滋润的大块头,口袋里永远缺几张绿票子让自己开心点儿。各个帮派向来不吝于付出些小钱来找几个这样的炮灰打手,为自己人望几次无关紧要的风或者砸几个店主不老实交钱的店。
       热狗的包装纸被握成一小团,随意揣进兜里。打量了一下巷子里随意停着的几辆车,克拉克搓了搓手,把自己也塞进了旁边破旧酒吧的小门,把热腾腾的空气和巷子里的叫骂和争吵一起关在了外面。
       就是这里。
       门里的空气陡然浑浊起来,混着烟草和呕吐物的怪味。克拉克发誓自己闻到了大麻,以及不需要透视他就可以确定吧台下面有把枪——枪把大大咧咧正露在外头呢。老板挺着肚皮漫不经心擦着酒杯,可惜擦杯子的布看上去也干净不到哪儿去,杯子被硬布头搓得吱吱作响却还是一副灰扑扑的可怜样儿。他敢打赌这个酒吧里唯一闪光锃亮没有蒙灰的只有老板的光头。
       克拉克拉开椅子坐下,胖老板瞥了他一眼。“你最好确定自己给得起小费,”杯子响得更大声了,“这里不欢迎流浪汉。”
       旁边的桌子上传来几声嗤笑,接着被嗡嗡的说话声和远处粗鲁的笑声淹没。
       “哦,当然。”克拉克挤挤眼睛,脑子高速运转着。“汤姆叔叔知道我在您家赖账,下个月的房租我可就交不起啦——到时候可真没办法到这来一杯了。”
       老板哼了声放下杯子,“好的小男孩,想来点什么?”
       “您看,比起喝一杯我更想要一份工作,”克拉克微笑着,看上去对方的蔑称没能激起他半点愤怒相关的情绪。他一面牢记着线人给他的情报,一面祈祷着豁牙的迪肯斯离开高谭的时间没有久到让这个酒吧改变一贯的暗语模式。“您知道最近哪里都不景气,大家都晓得光头鲍勃这儿消息最灵通。”
       老板瞪着他,好吧,或许也可以算是上下打量,气势汹汹的上下打量。克拉克简直能感觉到那道警觉的目光扫过他脸上那一大簇假胡子,皱巴巴的旧T恤,停在口袋里露出热狗包装纸的一角。
       “看着挺结实,就是一个疤都没有。”老板鲍勃彻底搁下了手头的破布,嘟嘟囔囔地评论,不过看上去少了那么点敌意。“小子,如果你那些愚蠢的肌肉是为了讨小妞喜欢弄出来的,那它们在这儿可没那么受欢迎。现在来说说你能干些什么?”
       “噢,当然是来钱越快越好的,最近手头太紧。”情况到现在基本及格,他默默给自己打了个分。“沾点火药味儿也没什么。”说完好容易从兜里抠出张皱巴巴的富兰克林,展开压在玻璃杯底下向老板推过去。光头鲍勃熟练地搓了下绿票子。
       “喏,今天是你的幸运日。”他用肥厚的下巴点了点角落里的那桌,“那边的绅士们最近正巧缺点人手,你可以去碰碰运气。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边的价钱最高,自然也是让你死得最快的。”
       “不劳费心,这样就足够啦。”那个蓝眼睛的大块头声音带着笑意,“我确实是个幸运的家伙,也许能多活那么一会儿。”
       “年轻人。”鲍勃啧了一声,又拿起酒杯擦了起来。
       角落很阴暗,但是超人能看得十分清楚。角落里坐着两个人,一个看上去至少要三百多磅,露在衣服外头的肥肉上爬满了纹身。作为一个敬业的记者,克拉克能确定其中至少一成是监狱特产。可惜纹身的胖子看也不看克拉克,翻着白眼自顾自往嘴里倒着啤酒,脸色颓丧的仿佛全世界的乐趣都约好了一起消失。
       然而当克拉克的视线转向另一个的人的时候,正巧跟对方的视线碰了个正着。男人的眼神阴鸷,直直盯着记者天蓝的眼睛。
       说实话这让人很不舒服,克拉克想,就像是什么有毒的东西蛰伏在草丛下,期待着给路过的随便什么东西来上剧毒的一口——那样的眼神。他竭力把注意力挪开,观察起来对方整个人,期望着能得到更多有用信息。
       噢,是了。对方有头乱糟糟的黑发,不知道多久没打理过的刘海盖到了眉毛。眉毛下面就是那双浑浊的绿眼睛,周围带着睡眠不足的乌青。跳过这一步——再往下是一道从左边面颊半长不短的胡茬里延伸过鼻梁的刀疤。接着是裸露在外同样满是伤疤的双臂,克拉克注意到他的左臂肘窝有不少注射器留下的针孔。不像一般的瘾君子,他看上去足够壮实,而且克拉克猜对方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现在他很清楚这张桌子上到底哪个是头儿。
       “嘿,先生……”
       “这是见血的活儿。至于你,傻大个儿,你应该试试去公园卖气球。”一句截断克拉克的发言,男人的话带着点儿俄罗斯口音,听上去心情不怎么好。他用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子,把眼神从克拉克身上收了回来,开始研究面前的酒杯。“我叔叔洗碗洗出来的茧子都比你手上的多,之前你是吃饭都要妈妈喂吗?勺子都不自己拿?”
       “先生,我见过大场面。”克拉克小心翼翼地说着,回避了茧子的问题。在这样的境况下挖线索不是第一次,他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听上去更有自信。“您知道老鲍勃不会随便指人,就我所知他的准头还不错。”
       “就这小子了吧布赖恩,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他妈在这浪费了一上午。”旁边的胖子嚷嚷起来,“这小子的块头比上午那俩小杂种加起来还大,就算那身肌肉是充气儿的,别忘了回去我们还他妈要刷一批人呢——别管那愚蠢的茧子,大不了到时候让他滚蛋回家——哦,你得帮我付酒钱。”
       布赖恩抽出几张绿票子搁在桌子上。“你不会想带着几个尖叫的小男生干正事。到时候别说他妈用钱烧出来的烂摊子,连他们尿的裤子你都收拾不了……不过既然你坚持。”说着他站起身,踢了一脚胖子。“带着这个傻大个儿回去,我一会儿就到,今天把这破事搞完也能早点出去找点乐子。”
       胖子哼哼了两声,克拉克则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他猜的没错,对方果然不比自己矮多少。
       “老鲍勃的酒尝起来像屎,希望他挑到你的眼光比挑酒好点儿。”胖子把杯子里剩余的酒液倒进喉咙,不满地咂咂嘴。克拉克则扬起眉毛,知道自己逮住了一个小机会,这个胖子是很容易对付的性格——至少比起那个布赖恩更容易看透。
       “我可有自信,”他笑嘻嘻地说,“老兄,我就站在这儿让你给我一拳。我保准一步都不动。”
       胖子狐疑地看着他,丢下杯子。“放屁,老子一拳能把你肋骨打断。然后我又他妈要跟着布赖恩找人,你不会是拐着弯儿地想不干了吧。”他担心地补了一句。
       “哦,我保证不会有事的。”克拉克挤挤眼睛。
       胖子呸了一声,站起身慢悠悠挪过来,突然出拳猛地击中克拉克胸口。克拉克配合地脸上扭曲了一下,努力放松让那可怜人的手指不至于受伤。
       “……您看,我的肋骨没事儿,不过您的拳头比我想象的厉害。”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龇牙咧嘴,加重那一拳的虚假效果。
       胖子顿了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手上重重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要不管布赖恩,我现在就让你及格——我是加里。我喜欢你,小子,你叫什么?”
       “卡尔。”克拉克·肯特微笑,“我叫卡尔,加里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是啊,是啊。”胖子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换上一脸不满晃悠着走出酒吧。“见鬼的布赖恩,连他妈转悠一会儿点支烟的功夫都不给我。”他走到一辆破旧的吉普跟前拉开车门,对里面滚烫的空气竖了个中指。
       “刚刚那位先生?”克拉克表现出恰到好处的好奇,“布赖恩先生?”
       “唔。”加里还是坐进了驾驶的位置,并快速打开了所有的车窗,点了支烟塞进嘴里。“这可真是见鬼的热,你,去坐后排。……如果想过得舒服点儿,别惹那个布赖恩。”说着他发动了车子。
       乖乖坐上后排座位的克拉克继续盯着后视镜里加里的眼睛——一个记者采访时的小技巧,他不希望加里就这么中止谈话。加里显然是发现了这种注视,他把眼神从后视镜上移开,“……布赖恩是个疯子,一肚子坏水儿,但是该死地厉害。”他随意地说着,言语粗鲁但是没有多少恶毒,看样子他对嘴里这个疯子有着某种程度的欣赏。“你看,他来的时间也不算久,道上也有那么点儿名气。老大很欣赏他,他已经可以支使我来干这种无聊的差使啦。要我说,他那个脑子应该去读读大学,搞不好还能去华尔街当个出色的合法骗子……你要是随便招惹他,他能把你整得骨头都找不见。”
       “谢谢您的提醒,加里先生。”克拉克露出牙齿,这个话题再延续下去目标性就太强了。他已经得到了足够想要的信息——这次调查想要顺利,他得离那个布赖恩远点儿,加里才是适合挖出点情报的人。
       “我可得离他远远的。”他笑道。
       “可不是。”加里拧开了音乐,摇头晃脑,“你要真能合格,跟我混就行。起码这片儿我认识的妞绝对比布赖恩多。”
       接着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布赖恩走出酒吧,扭头就钻进巷子深处。高谭古老建筑交错出的暗巷如同挂在老屋的蜘蛛网一般凌乱又破败不堪,也只有流浪汉和某些不怀好意的犯罪分子能把它们的一部分烂熟于心。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也许有那么一个人能完全记住。
       布赖恩确定现在所在的死胡同不是任何流浪汉的地盘,他靠着巷子尽头的墙站定,丝毫不介意四周破败的墙体和四散的垃圾。一只路过的野猫看了看他,接着就飞速消失在了废墟之后。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注射器,一个人毫无缘由地鬼鬼祟祟自言自语总不是什么好事。他要的是万无一失,至少嗑药磕多了是个不错的发疯理由。
       葡萄糖补充时间,他沉默地看着针头。掏出一个小玩意儿塞进耳朵,接着把针尖戳进自己的血管。
       “福克斯,”他靠着墙对着面前的空气说到,一边慢慢推动着注射器。“新的隐形眼镜还需要调整,录像时间太短。”
       “是的,韦恩先生。”布赖恩——布鲁斯·韦恩听着老人的声音从耳朵里的机械中传出来,带着一点电磁渲染的沙哑。“您只需要再等三天。”
       “老地方见。”他简短地回答,那支葡萄糖也推到了底。
       利索地抽出针管,接着把注射器踩碎——免得哪个真的瘾君子捡到来个二次利用。接着布鲁斯·韦恩取出通讯器,靠着墙慢慢坐下,凝视着针孔处冒出血珠。
       在为他的“老板”挑选新人手之前,也许他能好好享受一下这几分钟的安宁。

     【TBC】


开始搬运!(ˊᗜˋ*)
因为这篇文比较长,将来也会发点新文,我额外加了一个TAG,可以点它来挑出这篇文的相关章节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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